Friday, February 12, 2010

丑天使(十二)- 认识天使

“风少。”小胖头也不敢抬起来。
床上躺在风少两旁的是两个年轻貌美、全身赤裸的女子。风少也同样一丝不挂地在抽着瘀。
他们三个人连一块手帕般大小的布都没有覆盖在身上,对于这种坦荡荡的行为,小胖只是赤红着脸颊,眼睛也不敢直视。
“小胖,找我什么事吗?”
“我,有一些问题想要请教你。”
“说吧。”风少从嘴里吐出一团烟。“这里都是自己人,她们也是我的女人,放胆说吧。”
“我.......被人欺负了。我......不知道怎么办?”小胖支支吾吾的。
“噢?”风少稍微提起兴趣来,直着身子,眼睛也闪出一些光芒。
旁边的两个美女只是疲累地躺在风少身边,动也不动的。
“谁欺负你了?”风少问道。
“一个女同学。”小胖委屈地红着眼睛,声量低得听不见。
“她怎样欺负你?”
“她说我非礼她,她冤枉我!”小胖情绪突然爆发,激动地握着拳。
“噢......”风少表情冷漠。“你想怎样对付她?”
“我......我不知道。”小胖的火气被风少这一问,突然消失得无影无踪。
“你应该有个想法的,不是吗?”
“我......我没有什么报复的想法。”
“你想对她怎样?你尽管说,我都可以帮你完成。”风少的话好像一把扇子,把小胖的报复心态重新燃烧。“你想让她怎样难受?她这种女人需要教训!”
“我......”小胖乱了、慌了、不知所措了。
“强暴她?毁她的容,还是想要杀掉她?”
“不需要,不需要!这也太过了!我只想给她一个小小的教训。”
“你要多小?”
“最小的就好。”
“你喜欢她,是吧?”
“我......”小胖又一阵支支吾吾。
“哈哈,好,你这个表情告诉我一切。”风少猛地抽瘀。
“那,风少,你想到怎么做了吗?”
“我会告诉你之后的行动,你等着看好戏。”

小胖呆呆地看着手机简讯。
“下午3点钟,出现在南方旅馆。风少。”
小胖在南方旅馆的楼梯口等了许久,终于提起勇气往上面走。
沿路的楼梯黑暗,小胖还曾几度差错脚就要跌倒了。
上面有些怎样的惊喜等待着他?小胖如今的心情就好像在探索一个未知的宝藏,既紧张、又害怕。
来到三楼,门前挂了个“南方旅馆”的旧式横匾。
小胖推了门进去,在柜台处站着一个五十多岁的老伯,看见小胖,立刻摆出副臭脸,然后把钥匙交给他,跟他做了一个手势,示意他走进左边的巷子去。小胖孩来不及反应,那老伯已对他吼叫起来了。
“我知道你是谁!进去吧!跟那个野兽一块儿的也没什么好东西!”
小胖叫屈不已,可又莫名其妙地跟着那老头的意思去做。
走进巷子里,左右两侧都是房间,当中一些还发出令人脸红的床叫声。巷子里的灯火闪烁着。
小胖的视线一直往门前的号码盯着,4号房就在他的右手边。
里面没什么动静的,他把钥匙插进钥匙洞里,顺时钟转了一圈,门“嗒”的一声,就自然打开了。
小胖轻轻撩起挂在门前的一块粉红色的布,便走进去了。

小胖这一走进去,就改写他从此的命运。
成为傀儡的原点是之前的禁不起诱惑。
踏下被设的陷阱,天使的光圈被抹夺,还被逼套上一个紧箍咒,成为了被人牵扯、绑索命运的木头人。
天使没认清眼前的景象,雾散去之后,原来是一片沼泽。
当心,不要越陷越深。
要知道,有些事,只会泥足深陷。

Monday, January 25, 2010

丑天使(十一) - 天使的记忆

那个男人背着光,让小胖看不清楚他的脸孔。
小胖眯着双眼,忍受着强烈的光芒和脸上肌肉的疼痛。
现在虽然辛苦,可是,这种被赎救的感觉,却让他流出泪来。
小胖一辈子都无法忘怀这一刻。

那群凶神恶煞的流氓,把那个男人包围起来。
小胖感觉到那个男人没有丝毫的畏惧,还挺见那个男人用言语挑起那群人的怒气。
“你们这一群没娘生的野种,过来啊!有本事过来揪我!”
“妈的,兄弟,听到他说什么吗?今天不打你,我们还要出来混吗?上!”
那群人的首领第一个冲上前去,向那个男人挥了一拳,只见他一个转身,向左边闪了过去,然后一个弹跳,跳跃在半空,把双手压在刚才袭击他的家伙的背上,接着就是用手肘在对方的颈背用力地撞击了一下。只听见一阵痛苦的呼叫。
“你们还看什么?给我打!”首领跪在地上喊着。
其他兄弟一齐向那个男人迅速地冲了过来,每个人的表情都充满杀气。有些人还从身上拿出了一些武器来。火石之间,那个男人一个手抓住流氓首领的衣领,另一只手从身上的某处迅速地拿出一把小刀,把它横在首领的脖子上。
其他兄弟看到都愣在当场!
“全部退下!”那个男人喊着。“不然,我要你们的老大陪葬!”
那些兄弟们站在原地不动。
“退下吧,番薯!你们想看到我死吗?王八蛋!”流氓首领喊着,脸部抽蓄着,双脚也微微颤抖。
那些兄弟退后了数步。
“叫你的兄弟放下他们的刀子、棍子。”那个男人在首领的耳旁轻声说道。
“放下,放下你们的东西!”首领连续喊了数声。
兄弟们放下各自的武器。
“老大,你到底想怎样?”首领无奈地说着。
“我要你们离开这个小伙子,永远不要骚扰他!”
“老大,我们很为难的啊。”
那个男人把刀子贴近首领的脖子,红色的血从脖子上的一条缝中渗出。
“好好好,我答应你!”首领惊了,立刻无条件地答应。
“走开!”那个男人一只腿伸出来,把首领踢在地上。“永远消失!”
首领与他的兄弟们落荒而逃,现场只剩下那个男人和惊慌失措的小胖。

“你是谁?为......为什么要救我?”血液凝结在脸上,被打的脸蛋也肿了一块,小胖惊慌地问着,眼神流露出惊吓和无力感。
“我,是来帮你的。叫我风少。”
“风少?”

Friday, January 22, 2010

丑天使(十) - 天使的档案

小胖把新主人小惠要他完成的任务,敲打在键盘上,并把它储存进电脑档案库里。
这是小惠的行动监视表,方便小胖依照时间的规定进行任务的每一项行动。

可是,小胖也同时把每一天的进度输入电脑之中,档案名称-“天使的档案”

三月十八号
我今天完成了小惠要我做的第一件事。
我打电话给风少,向他透露了小惠已经知道我们的事情。
他听起来很镇定的样子,一点都不感到害怕。
反而是我,心情感到异常的害怕。
我觉得自己好像一个背叛者,背叛了风少和天使党。
我下一步应该怎么办呢?
继续为小惠做事吗?还是坦白告诉风少我的处境?
我会受到天使党怎样的对待呢?
我想都不敢想。

关上电脑,小胖坐在电脑荧幕前发呆了好一段时间。
自从他遇上风少,小胖觉得自己的确有了很大的不同。
他遭遇的事情好像越来越多,身边人与自己的关系也越似复杂。
他不懂得如何形容现在的心情。
还记得三个月前的自己,还是一个单纯的中学生。
如今?
他变成一个与众不同的中学生。
小胖把脸蛋埋在自己的手掌,使尽全力地搓揉自己的双目。
难道其他人也有跟自己一样的遭遇,只是他们都没有说出口而已?
越觉得自己与众不同、非凡的人类,其实是最为普通的?
超人有着与别人不一样的能力,说不定他也觉得自己只是一个普通人,跟其他人没两样?
越想头就越疼,小胖最后索性躺在床上,闭上眼睛。

风少与他第一次相遇的画面涌进脑海里。

小胖的身上血迹斑斑。鲜红色的血液还从鼻腔、口腔一直流个不停。
小胖面前站着的,是一群他不认识的陌生人。
“你们想怎样?”小胖忍住全身的疼痛,发出微弱的声音。
“你觉得呢?”其中一个与小胖身形差不多的男人,插着腰,嚣张地说着。
“我不知道,我根本不认识你们。”血,还从嘴角溢出。
“你得罪了我们大哥,现在我们就来教训你~!”
眼镜掉得老远,小胖的视线根本看不见眼前站着的人的脸孔,可是这沙哑的声线,他一辈子都会记得。
“你们的老大是谁?”小胖摸着瘀青肿胀的脸颊。
“这你不用管!兄弟,给我继续打!”
小胖以蹲坐的姿势,把双手交叉放在头上,尝试保卫自己。
他对于被群殴的感觉已感到惧畏。
“几个大男人欺负一个中学生,不觉得丢脸吗?”这一把犹如天使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
小胖的救星,一个改变他之后命运的男人出现了。

Thursday, January 21, 2010

丑天使(九)- 天使的新主人

“我知道一件事,一件关于你和我的事。”小惠盯着小胖惊慌神色的的表情说道。
小胖睁大双眼,眼球在左右转动,嘴也不住地在发抖。
“害怕吧?”小惠的指尖在小胖的胸前反方向地转动,然后滑到腹部。小胖屏住呼吸,腹间还微微颤抖。“你做了什么,不要以为我不知道。”
“我......我做了什么?”口吃的小胖勉强装作镇定,吐出这些字。
“你对我做了什么,还要我告诉你吗?”小惠露出极为凶狠的脸孔,睁着眼睛,把双眼贴近小胖的眯眼。
“我......我不想的。我不是故意的。”
“告诉我,那天除了你,还有谁?”
“什么还有谁?从头到尾都只有我一个人!”小胖乱了阵脚,口齿开始不清。
“说!”小惠把膝盖撞向小胖的私处,这可怜的家伙握住重要的部位吼叫,过后发出疼痛的呻吟。
“只有我一个!那天只有我一个!”
“你不说是吗?好,我去找校长!让他替我评理!”
“不要啊,不要啊!”小胖把小惠拉住。
“放手!”小惠尝试松脱小胖的手。
“我求你,不要告诉任何人,不要告发我!”小胖几乎要跪下来了。
可怜的小胖子还流下了马尿。
“好,你要我不告诉别人,可以!”小惠把手交叉挂在胸前。
小胖喜出望外,激动得猛流眼泪和鼻涕。
“我有条件!”

小胖走在回家的路上。
刚才的画面还历历在目。
别人说,色字头上一把刀,现在小胖的身上倒插了几把剑。
小胖懊恼后悔,可是后悔也已没有回头路。
他必须要为小惠完成一件任务,来作为把秘密永远封锁的条件。
小胖知道自己两头难,这个时候他需要的是协助-风少的帮忙。

天使,
醒醒吧。
恶魔只会怂恿你做坏事。
你何曾听过,恶魔也会伸出援手帮忙的?
更何况你是他手上重要的棋子?

“风少。”
“什么事,弟?”电话听筒传来风少的声音。
“大件事了!大件事了!”小胖几乎要哭出来了。
“什么事,慢慢说。”
“小惠知道我们的事情了。”
“啊?是吗?”风少满不在乎。
“你难道不紧张吗?”
“她有证据的话,老早都去报警了,哪里还需要跟你说?”风少还连续狂笑了几声。
“可是。”小胖迟疑。“我们不会有麻烦吗?”
“放心好了。”风少说道。“那你又把我说出来吗?”
“没有。我始终效忠于你。”
“很好。真不愧是我的好弟弟。”电话的另一头传来女人诱人的喘息声。“我要忙了,之后再聊。”
盖上电话听筒,小胖的思绪一直很混乱。
小惠和他说的条件,他一直挥之不去。

“小胖,你听清楚。”小惠依然摆着冷傲的态度。“我要你依照我的话去做。”
“小惠,你说你说。”小胖依然跪在原地。
“我要你和我,一起揭开你同党的假面目。”
“什么?”
“我知道你有同党的!如果他没有疏摆你,你一定不会干出这样的下流事!”
“小惠,你能够原谅我吗?”
“要我原谅你的办法,就是跟我合作!只有报仇,才能够消除心里的仇恨!”小惠神情坚定。“小胖,你一定要帮我。”
“我能够做什么?”
小惠蹲下身子,把嘴贴近小胖的耳朵,告诉他,他下一步的计划应该如何进行。

从这一刻开始。
小胖已经是小惠手下的一颗棋子。
一颗报复的棋子。
同一个时候,小胖也扮演着另一个角色。
他是风少天使党的党员,有着为天使党卖命的使命。
小胖有着双重极端、排斥的身份。
天使惊觉,自己身上插着的是黑白两色的羽翼。
下一步,可怜的天使如何招架?

Tuesday, January 19, 2010

丑天使(八)- 天使的威胁

小胖坐在自己的位子上,静静地看着离他座位两排的小惠。
阳光洒在小惠的脸上,发出诱人的光芒。
小胖不能自主地想着上个星期发生的事情。
小惠曾经是他的女人,一个曾经和他鱼水之欢、最后身上还留有他喷洒精液的女人。
精液擦得了,可记忆抹不去。
如今,这种看到吃不到的感觉,就像面前放着酸梅,让小胖忍不住咽了口水。

小惠似乎不记得发生过任何事情,在那件事情发生的隔一天,还如常上学,和她身边的女同学嬉戏玩闹。
不同的是,小惠对于小胖的态度有了一些改变。
最近,在上课之前碰面,小惠竟还会对着小胖露出浅浅的微笑,不再像以前那样的仇视。
对小胖来说,心虚的感觉自然涌现,可还是装出镇定的神态,回小惠一个有礼貌的笑容。
这样奇异的现象已经连续发生了一个星期。
小胖虽然觉得奇怪,可心里面却多了一份喜悦之情。
小惠不再对他摆出冷傲的态度,对他来说已经是一种跨越。

上一回的非礼风波,到最后变成了小惠的道歉声明。
在那件事情发生的第二天。
小惠站在课室的正中,在大喇叭吴桂玉的召集声之下,向班上同学解释了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
“各位,对不起。这全然只是一场误会。小胖同学根本没有非礼我。是我错怪了他。在这里,我想要对他说一声‘对不起’。”
语毕,班上的同学议论一轮之后,班上回归了平静。
每个人的目光都投射在男主角的身上。大家的目光都充满歉意。
小胖没有说什么,心里面只有奇怪的感觉。
一切都发生得太突然了。
小惠似乎变成了另一个人。
小胖猜想,难道肉体上的结合,真的能够使心灵也相通?
小惠难道已经知道他和她之间的肉体关系?
小惠难道对他也有意思,认定了自己的人生要交托给自己?
小胖想得越来越多。
思绪好像打结的电线,怎么理也理不清。
最后,他只是站了起来,说一句“无所谓”,就潇洒地离开了。

小惠回过头来,不经意地看着小胖。
小胖立刻把自己的头埋进课本里。
小惠依然给了他一个触死不偿命的电力微笑。

下课钟声响了。
班上的同学都陆续离开课室,教室里剩下的人也不多。
小惠还坐在原位,似乎在等待什么。
她的同学都走完了,小惠还留在这里做什么?
小胖问自己。
五分钟后,小惠依然没动静。小胖连忙站起身子,经过小惠的身边正要走出去的时候,却被小惠叫住了。
“小胖同学,得空吗?”
小胖愣在原地。
“啊?”小胖别过头去,装出听不见的样子。
“小胖同学,你得空吗?”小惠重复着刚才的话。
“嗯。”小胖轻轻点头。

学校五楼的礼堂外。
“有什么事吗?”小胖温柔地问。
“我想告诉你一件事。”
“啊?”小胖手心冒汗。
“我知道一件事,跟你和我有关的事。”

丑天使(七)- 野兽的说服

会议结束了,只剩下小胖和风少两人处在会议室里,双目对视着。
“小胖,你有什么话想对我说吗?”
“没有。”小胖低着头。
“小胖,你瞒不了我的。”风少双手捧着小胖略圆的脸蛋,温柔地说着。
这是风少常使的招数,对象都是那些迷恋风少帅气脸蛋的无知少女,可这一回,风少竟然对着他面前的猎物说同样的话,这是他最大的极限。
“风少。”风少的英俊外表,连男生也被吸引得痴迷。
“告诉我,发生什么事了?”
“我想退出。”小胖的声量小得令人听不见。“我想退出天使党。”
“好端端的,为什么呢?”风少作出关切的样子,可心里在臭骂着小胖的犹豫不决。
“我不习惯。”
“不习惯什么?”风少继续装出紧张的神情。“不习惯我的领导方式吗?”
“不是的。”
“那是什么?告诉哥。”
小胖的眼睛睁得豆大,他不敢相信自己听见的。
哥?
风少把自己当作弟弟一样的看待?
“风少。”
“小胖,不是,弟,告诉我啊。”风少抓住小胖的双肩,眼睛里充满了温柔的目光。
“没什么。不关你的事。”
“弟,”风少叹了一口气。“你知道么?”
“知道什么?”
“哥哥想要你留在我的身边。”
小胖屏住了呼吸。
风少对他的态度怎么180度的转变了?
小胖不解。

“你还记得我们怎么认识吗?”风少半蹲在小胖的面前,看着他说道。
“记得。”小胖点头。
“在你被欺负得趴在地上求饶的时候,是谁帮你的?”
“风少你。”
“你知道我为什么要帮你吗?”
“不知道。”
“因为你告诉我,你不想过那种被欺负的生活!”风少眉目间露出肯定之色。“我想帮你!难道你不可以帮我吗?”
“风少你要我怎样帮你?”
“留在我的身边就好。我只想你留在我的身边。”风少的双眼通红。“哥觉得很孤寂。”
“风少。”小胖抚摸着风少的秀发。风少把自己的头埋进小胖的双膝之间,发出男人低沉的抽泣声。

美丽男人的眼泪,在适当的时候,是最有力的武器。
谁说男人有泪不轻弹?
只要弹得有价值、有意义,几滴鳄鱼眼泪换来的,岂止是同情与怜悯?
而是一个入世未深青少年的信任。

小胖猜不着风少的心态。
风少心里面盘算的岂是小胖能够理解的?
小胖,小心!
面前可是鳄鱼潭,不要光看见湖面平静,就可掉以轻心。
鳄鱼惯性把猎物放进嘴里直至腐化,才一口气把你吞噬。
你现在的一只脚,已越过鳄鱼锋利的牙齿。
下一步,要抽身,想要全身而退,只怕越陷越深。

风少的嘴角微翘。
不怀好意的笑容又趴在脸上。
野兽戏剧性的说服,把小绵羊哄得乖乖伏贴在它的身上。
小胖始终逃不出风少的温柔魔掌。
小胖走不了,下一步的唯一出路就是为风少卖命,成为他最有用的报复工具!

Monday, January 18, 2010

丑天使(六)- 愧疚,是不愧疚的开始

小胖坐在会议桌上,首次参与天使党的会议。
一个月一次的会议,主要讨论大家这个月的伟大事情,以及寻获猎物的经过。
小胖是刚加入的党员,老规矩必须于会议先发言。
大家的眼神都集中在他身上,似乎很期待他的言论。

“我这个月只有一个猎物。”小胖低着头,声量小得令人听不见。
“详细地向大家报告吧。”风少看着他。
“她是我的同学。”小胖抬起头,眯着眼,然后一口气接着说。“她做了令我生气的事,我一气之下就联同风少一起对付她,把她迷奸!”语毕,就一屁股坐下了。
会议上的人也不知有否听得进去,可纷纷却给予鼓掌。
小胖不解,为什么做错了事还会获得别人的支持、鼓励?
第一次,小胖有一种被珍惜的感觉,自己所做的一切是没有白费的。

“以小胖第一次的经验来说,我给他90分!”
90分,不就是优等吗?小胖听到了欣喜若狂。
“我想,你们都很想看一下小胖第一次的经验,我们就在这里分享吧!”风少带着不怀好意的笑容。
“风少,不要,好吗?”小胖乞求。
“怕什么?好的东西要分享。好的党员也需要鼓励赞扬!”风少手握电视遥控器,按了一个按挚,电视立刻出现小胖与小惠水乳交融的画面。
其他党员看得陶醉,小胖的脸则通红得不知往哪里搁。
风少看着小胖,心底在盘算着一些事情。
党员们在小胖的高潮呻吟中给予鼓励的掌声。

“好了,我们来听其他党员的分享。”风少尝试转移大家的视线。
“我想要分享。”一个中年男人站起来,说道。“我这个月绑架了一个未成年少女。”
小胖摆出了错愣的表情,可其他党员对于这样的事情似乎司空见惯。
“我邀了几个朋友把她轮奸了。”
“就只是这样而已?”风少有点不太满意的样子。
“是的。”中年男人脸露难色。
“好,下一位。”风少完全提不起劲儿!
小胖不解,为什么在他的眼中是一件严重的罪恶,可风少还不满意?
小胖向坐在身边的年轻人轻声问道:
“你们为什么一点都不感到惊讶?那个男人做的不是已经很过分了吗?”
“哈,你刚进来,还不懂吧?”年轻人用手指了一下刚才发言的中年男人。“未成年少女算得了什么?风少对于年纪大的女人比较有兴趣。”
“为什么?”
“在这里不要问为什么。”
“那我也是迷奸了未成年少女啊,为什么会得到大家的鼓励?”
“新人总需要这样的鼓励,这样下一回才会做得更好。”
“你们没有半点愧疚的吗?”
“哈哈,那你会吗?”
“我会。愧疚了一个月。”
“你现在愧疚,是为了以后的不愧就。”
“不明白。”
“你迟早明白。”
“乔,轮到你分享了。”风少盯着小胖身边的年轻人说。
“好好好。”那个叫乔的年轻人嬉皮笑脸地站起来,自豪地对大家说:“我打我的老妈!还把她赶出家门!”
“为什么?”小胖的心里面反复地问着,也同时听见风少这样问。
“她妈的活该啊!这样的老家伙,老早就想把她赶走了!碍眼的老家伙!”
“她怎样对你了?”其他党员也好奇了。
“她自小就没对我好过,我老子能够活到现在,是老天在帮我。他妈的屁蛋,自小就把我当作狗养的,我一直忍到这一刻,已经他妈的给她面子了!”乔越说越气愤,刚才的嬉皮笑脸也顿时消失了。
“乔,不要为了这样的母狗难过。女人,就是这样犯贱!”风少身同感受地发表言论。

“你们不都是妈妈生的吗?”小胖心里一直问着。“怎么这样说自己的妈妈呢?”
乔坐下,小胖的视线一直离不开这个如此狠心对待自己母亲的家伙。
小胖的眼神里带有愤怒。
“怎么了?”乔斜着眼看着小胖,问道。
“没事。”小胖嘟着嘴,肚里一团气。
“各位,我们今天的会议到此结束。记得,下个月的会议中,我希望能够听到更令人振奋的分享!”风少带领着众人喊口号“天使同心,完成使命”,全场的党员共同附和。
小胖却选择了沉默。
他对于天使党,竟然产生了反感。

天使的心开始动摇了。
可不要以为你的心事不被任何人发现。
恶魔可不笨,你怎么想,他老早也都看得出来。
风少静观小胖的神情,密谋心算。
对付这种不忠诚的党员,风少的下一步,就是为这个迷失的天使洗脑。
小胖,即将沦陷为风少的伟大改造品。

丑天使(五)- 天使的礼物

54寸液晶电视荧幕里放映的,是一对男女的缠绵镜头,5.1音响系统里传来阵阵男女呻吟的声音,风少的手放置在自己的裤裆,随着画面里男生的动作,有节奏感地在玩弄自己的下体。
随着男主角的高潮,风少也跟着发出有力的呻吟。
风少发出急促的呼吸,然后“啊”的一声,把自己的情欲随着体内激出的精液发泄出来。

电视画面中的男主角,把自己的身体压在女主角身上,良久不能回过气来。
画面看得非常清楚,男主角还不断地嗅着女主角的香气。
嗅觉,是野兽最敏锐的一种武器。
这一头野兽倒用了这样的武器,满足自己的原始欲望。

“哈。”风少突然发出一阵笑声。“干得不错嘛,臭小子!”
风少赤裸着身体,走进浴室里。
开了花洒,让水往自己的身上浇。

小胖一直努力地为小惠擦拭身上的精液。
满足了自己的兽欲之后,平静的心情竟浮现着歉意。
小惠依然未清醒。
这个脸颊泛红的女生确实颇诱人的。
小胖知道,自己做了一件不能弥补的错事。
穿上了衣裤,小胖充满内疚感的眼神久久不能离开小惠的脸。
“对不起。”戴上鸭舌帽,小胖在小惠的脸上亲了一下,然后拿着自己的包包与风少的摄影器材,离开了旅店。
床上如今躺着的是已经穿上衣物的小惠。
为小惠把衣物穿上,是第一次犯错的小胖,送给他猎物最贴心的恩物。

小胖穿着刚刚的衣物,走进浴室里。
开了花洒,让水往自己的身上浇。
任由他如何擦、怎样洗,小胖似乎还闻得到小惠身上发出的香气。
小胖蹲坐在浴缸里,放声哭了出来。
可怜的家伙,为第一次犯错而哭泣。
谁说天使不流泪?
初尝禁果的天使,还未习惯果实的酸味,多吃几遍,自然就会爱上这种味道。
哪怕到时候还会上瘾呢!

两个不同的身份,做着同样的动作。
风少-犯罪老手,和刚加盟天使党的成员-小胖,形成强烈的对比。
风少知道,小胖将会是最有潜质的党员之一。
小胖欠缺的,只是一个让他潜在体内兽性爆发的一个机会。
风少是他最大的伯乐。
这一匹千里马,未来的日子还长得很呢!

Sunday, January 17, 2010

丑天使(四)- 天使复仇记

小胖从不觉得自己是天使。
天使在他的心目中,绝对不会干他现在干的这种事。
在他面前躺着的,是两天前,在班上公然捏造谎言无赖他的臭三八-小惠。
小惠赤裸着身体,全身只被棉被覆盖着重要部位,神智不清的,嘴里还喃喃自语。
旅店186号房的浴室传来关水喉的声音。
一个男人从浴室中走出来,赤裸着全身。

“到你了,还不去洗个澡再享受你的餐点。哈哈。”风少发出响亮的笑声。
小胖看着风少,犹豫了一会儿,正想拿着包包夺门离开,就被风少喊住了。
“走出去的话,你永远就不是我们天使党的人。”
“风少,我做不出。”
“你刚才不是看到我做了吗?有多难!”
“风少。”小胖迟疑了。
“小胖,你记得我们天使党的党章吗?”
“记得。”
“第三章?”
“以牙还牙,永远不要为欺负你的人手下留情。”
“对。你还记得她之前怎样对你吗?”风少一再怂恿。
“我记得,我记得。”小胖露出愤怒夹带委屈的神情。
“你看,她现在就躺在你的面前。”风少抓住小胖的下巴,把他的头转向躺在床上的小惠。“把她糟踏了,就好像我对她做的一样!”
小胖迟疑了一阵子,把上衣脱了。
“对了。那就对了。”风少捡起自己的衣物,迅速地穿上。“好好享用你的美食。”
正要离开的时候,风少把嘴贴近小胖的耳朵,在他的耳边轻吐了一些话。
“把过程录下来,作为天使党的存档。”
风少含着不怀好意的笑意走出旅馆的房门,他,赢了漂亮的一场仗。
天使党又多了两个无辜的猎物。

狭小的空间里,除了小胖与刚被风少蹂躏的小惠,还有覆盖在小惠身上的一张带有斑点血迹的棉被、正对着睡床的摄影机、徐徐转动的旧式吊扇,以及跳动不停的心跳声。
小胖启动摄影机的摄影功能,对着镜头,模仿风少刚刚的动作。
“2008年8月16日,下午两点十七分,我的第一个猎物,梁小惠。”

小胖把裤子脱掉,爬到床上。
他近距离地看着自己的猎物,犹如一头即将被激发性欲的野兽。
小胖把自己的鼻子贴近小惠的颈部,不断地嗅着她的香气。
他开始不按规矩地用手探索小惠的身体,揉捏小惠的胸部、触及她每一寸肌肤。
安眠药还在身体起着化学作用的小惠,迷迷糊糊地发出呻吟的声音。
这诱人的声音更使小胖放大了胆子,他索性把整个头埋进小惠的身体里,用鼻子与舌尖继续探索。
小胖最后索性把自己的内裤也脱了。
小惠,成为了小胖加入天使党的第一个猎物。

天使,用野兽最原始的方法,向敌人进行报复行为。
天使永远不知道自己是什么身份。
复仇的天使原来和魔鬼也没有差别。

猎人用枪头瞄准自己猎物的同时,另一只猛兽也在埋伏着,等待把猎人吃掉的机会。
千万不要掉以轻心,是敌是友,不到最后一分钟也不会揭晓。

Saturday, January 16, 2010

丑天使(三)- 委屈的天使

“你非礼我!”
小胖听了简直傻眼,这根本就是凭空捏造的!
“我那里非礼你了?”
一个掌印盖在他的脸上。
“你还不承认?”
“我没有!”小胖摸了摸红了一片的左脸颊。
另一个掌印盖在他的右脸上。
“明明就有!”
“我没有,我没有!”小胖叫屈。
班上的同学都陆陆续续走到小胖的位子上,把他重重包围起来。小胖一脸委屈地看着每一个轻视的眼神。
“想不到胖就算了,还竟然作这样的事!”
“胖子,承认吧!要做就要认!”
“你是男人吗?非礼这样的事情就认了吧!”
班上的同学七嘴八舌的。
小胖在混乱中,看见小惠在偷笑!她还给了他一个“你给我好好记住”的眼神,一脸得意。

“你们可以听我说吗?”小胖喊出声来。“我没有做过,我没有做过!”
小胖把包围的人群推开,然后奔跑着离开案发现场。
小惠把头埋在另一位女同学的肩上,暗笑着。

小胖一直往前奔,他不知道自己会跑到哪里去。
头脑反复想着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
小惠为什么要这样整他?
他到底那里做错?
眼泪,总是不争气地在错误的时间流失。
最后,他停在五楼的礼堂外。

他喘着气,呼吸有些急促。
鼻涕吭在喉咙的感觉,就像有口难言。
委屈的小胖蹲坐在礼堂外,安静地哭。小胖捂住自己的嘴巴,好让不会哭出声来。
他不想自己再被歧视。
连哭都被歧视,这就是胖子的宿命。

样貌讨好的男人哭泣,是一种个性;
丑陋的男人连流眼泪,都会被说是娘娘腔。

委屈的天使,连羽翼都垂着气,失落地把天使庇护起来。

丑天使(二)- 天使党章

小胖穿插于人群中。
身边的人不断地和他擦身而过、与他肩碰肩的碰撞,甚至踩到他的鞋带,可是小胖只顾着往前走。
茫无目的地向前走,是他头脑里想到,能够支配手脚的唯一念头。
风少的声音回荡在他的耳际。

“《天使党章》第一章:我,风少是你的领导人。要加入,必须听从我的指示与吩咐。”
“哈哈,有什么难的?”小胖心里面正想着。
“且慢,你知道你要做什么吗?”风少斜视着小胖。
“不知道。”小胖耸耸肩,一脸不知所谓。
“第二章:党员视天下女人为贱女人,很女人入骨。”
“风少,我爱我妈。”小胖坦然直接,却换来另两个党员的一阵冷笑。
“女人可恨!”风少抓狂似地喊着。那两个站在风少身旁的党员立刻作出“闭嘴吧,笨蛋!”的表情,然后狠狠地盯着被吓着的小胖。
“对不起,风少。”
“你要给我好好记得,女人是我们共有的敌人!”

上课铃声响起,小胖的思绪被这刺耳的铃声拉回躯体。
“江星辰,你还在这里干什么?”身后传来训导主任的声音,小胖愣了一下,伸了伸舌头,然后转身看着训导主任-Madam Kuan。
“Madam Kuan.....我......”
“支支吾吾的,还不赶快回去吗?”
小胖立刻向课室的方向奔去,头也不会地。
刚才看到Madam Kuan虽然紧张,可小胖心里面,却有一种甜甜的感觉。
糟了,他暗恋纪律女魔!

小胖的这个匿名,是班上的同学为他取的。
他自己本身当然不喜欢。
就因为自己有着比常人双倍重量的身体,他有着这样的匿名。
胖,在小胖的心里面当然不是罪。
就算他长得不好看,也不全然是他的错。
人类,始终逃不了世俗的眼光。
你觉得没问题,可在别人的眼中,本身的缺点却似乎被放大,然后在放大的伤口中,狠狠地撒了一把盐。
胖仔也好,丑人也好,没有伤害到任何人,竟然也会有着罪犯的待遇。

小胖的脂肪在体内感到委屈,而且长期累积出一种愤世的感情。
小胖的腰围也不甘心自己遭到别人的白眼。
这个可怜的小胖子,却选择了哑忍。
不为什么,只想让自己暗然于人前,不想被人攻击,好让自己能好好地修完中学课程。
直到他遇上风少。
一个即将改变他命运的男人。

“《天使党章》第三章:以牙还牙,永远不要为欺负你的人手下留情。”
小胖坐在课室的角落,《天使党章》的每一个章节,浮现在脑海。
“小胖!”班花小惠站在小胖的面前,手掌用力地拍在桌面上,尖锐的声音从她的嘴巴传出。
“小惠,什么事吗?”
“你自己犯了什么,自己最清楚!”
小胖一脸茫然,根本不知道她在说什么。
“你非礼我!”

Thursday, January 14, 2010

丑天使(一)- 天使展翅

小胖,嘴里嚼着口香糖,坐在巴士站的杆支上四处张望。
人在紧张的时候,是不容易能够掩盖得了那种神情的。
小胖纵使故作镇定,可心跳声遥处可听。
他不断地用衣领擦拭自己的汗珠,背部已湿了一大片。

第一次犯错的人总有这样的经验。
下一次再犯同样的错误,这样紧张的心情又会降低很多的了。
一切都还是因为不习惯。
犯罪如麻的老手-风少就不一样。

城市的另一端,风少正躺在住家的浴缸里。
背景还播放着The Bridges Of Madison Country中的Casta Diva。
他闭着目,正陶醉在音乐中。
女高音唱到高潮段时,他的手指还会在空中胡乱地挥动,犹如自己是指挥家一样。
他赤裸着全身,从浴缸中跳出来,他随意地拨弄自己的长发,站在镜子前看着自己的脸。水珠从他的秀发滑过,流到身体的每一寸,然后滴落在瓷砖上。
他用手触摸着自己的脸颊。
好一张帅气的脸孔。
凭这张脸孔在社会混饭吃,还能够让他得到想要的一切,这张脸的价值胜于一切。
他又在镜前展示自己努力锻炼的身材。
自恋的程度胜过青春少艾。
照了若干分钟的镜子以后,他才心满意足地走出浴室,全裸地。

他在家总喜欢一丝不挂。对风少而言,好的东西要和别人分享。
他对于自己没半点赘肉的身材充满自信,同样的,对于自己的下体,他也总表现出一副自信的神态。
他从不拉掩窗帘。落地玻璃窗能让阳光与邻居的目光同时洒在他的身上。
好几次,这自恋的家伙被对面座的邻人投诉他有暴露倾向,保安人员也曾上门要求他检点自己的行为。
当时,风少还赤裸着身体打开门与保安人员正面交谈,让那些人的眼睛都不懂要放在哪儿。
当然,以他这样的性格是不会妥协的。
窗帘照打开,身体一样赤裸,他如常被投诉。
好一个自恋又轻狂的家伙!

风少的手机响起。
他轻瞄了手机荧幕,看了看来电显示,露出不耐烦的表情。
“什么事?”他的语气极度不友善。
“风少。风少。”对方急促地喊着风少的名字,口气中还夹带着一些喘吸声。
“爽吗?”风少干笑两声。
“一点都不!我现在很紧张。很紧张。”
“紧张什么?”风少带有不悦的语气。“要做就不要像婆娘一样的怕头怕尾。”
“风少。”
“好了,不要怕!你不说,我不说,谁会知道?”
“那个婆娘会知道吧?”
“哈哈。她?”风少一阵奸笑。“她不知有多爽呢!她会爱你的。”
“风少。”
“好了,不要再多说了。”风少打断了对方的话。“从今以后,你就是我们的一份子。欢迎入会。”

小胖。
天使党的第16个成员。
风少为他插上翅膀,新的天使展翅了!

Friday, January 8, 2010

你,也听说(最终回)- 我也听说

你,有否听说过?
同性相爱的人会下地狱?
倘若如此,我和斐翔岂不是在地狱相见?
爱,无论如何,上天堂也好、轮回也好、化成骨灰洒进海里也好,它一直存在。
我也相信,我和斐翔是会永远在一起的。
身躯不能靠近,可心灵却不遥远。

你,有否听说过?
爱是无私的,是一种最大的包容?
既然如此,我和斐翔企不是应该接受全世界的祝福?
祝福也好,咒骂也罢,甚至对我和斐翔之间的爱唾弃、鄙视,我对他的爱一直存在。
我也相信,世界上已经没有什么能扳倒我们的感情。
爱无法言喻,心却能体会。

你,是否知道?
这个世界上还有许多像我和斐翔之间的关系存在着?
彼此都在追寻一种爱的感觉,都在要求一种爱的肯定。
同性也好,异性也好。
这个世界从未停止过爱恋的追逐。
恋爱的尽头,原来还有时间的底线,跨过去,已是一段岁月。
很是后悔自己不知在追寻些什么,
很是懊恼自己要的又是什么,
很是痛苦自己的失去,
很是怀念当初的追逐,
很是思念所爱的人,
很想继续,
轮回式的追逐,
到最后回到原点。
当初自己想要的那一切似乎变了样。
我对于斐翔的爱,要的一不是一个肯定,原来我只要他在我的身边。
傻笑自己当时的无知,可是没经历过这一切,你又如何了解自己的需要?

爱,到最后已经不爱了。
只要对方过得好,自己总会心一笑。

你,有否听说过?
什么是爱?
我听说过了。我还尝试过。我还经历过。我还拥有过。我还失去过。
爱,是一次人生的旅行。
我的终站,是斐翔的心。
你的呢?

-完-

你,也听说(十七)- 逃避

我们年纪已不小了,已不再像当年的年少轻狂。
有时回头看看过往的风景,剩下的好像只有一声叹息。
我和斐翔纠结的回忆里,来去只探索爱的感觉。
为了得到这个答案,我花费整整十八年的时间。
十八年,已足够让一个呱呱落地的婴儿,摇身一变为青春少艾的一段漫长岁月。
到目前为止,到斐翔现在已离去的这一刻,我还在摸索着。

斐翔的性格,牵引了我们的关系。
倘若当时他肯说一句“我门交往吧”、“我们结婚吧”、“我们分开吧”或甚至像Justin那母狗生的坏细胞对Navothy说的一句绝情话:“变态的,你以后不要找我!”,现在的我,走的或许是另一条路。
我没有逃避时间在我身上的洗涤。
我从十三岁开始和斐翔展开着命运的追逐战,从未停歇过,从未喊过一声累。
可现在他没在我的身边,我突然感觉疲惫。
有时候会闪过,躺下去以后,明天再也没睁开过眼睛的念头。
人在累得喘不过气的时候,就是会有这样偏激的想法。

斐翔已足足离开了半年有多。
我每天把自己埋首在电脑荧幕前,把自己的故事用键盘上的敲打,输入电脑中。
写得累的时候,就躺下来。
闭上眼睛却睡不着的瞬间,脑中只有斐翔的画面。
我利用酒精和安眠药的催化,使自己好睡一点。
醒来的时候,继续苦干。
这样的日子,过得一点意义都没有。
我在逃避一个事实-斐翔离开的事实。

谁不知道逃避根本没有用?
已经离开的人,始终不能再回来你的身边。
可当局者永远看不清这个真相。

我和斐翔逃避对彼此的感情。
我选择了结婚,他选择了轻生。
我可以想象,安眠药慢慢侵蚀他胃部那一刻痛苦的感觉。
我可以想象,他痛苦流泪的样子。
我可以想象,他做这个决定之前的犹豫神态。
我可以想象,他对我的不舍。
我却不能想象他对我的爱。

原来,我们一直在追寻的,只是一种肯定。
肯定的一句话,基本上来说,不难说出口。
可我们两个就只是把这种爱的话放在心中。
他的离开,证明了对我的爱。
我此刻却不想要这种肯定了。
我只要你回来。
可以吗?

“斐翔这个傻孩子,为什么要自杀呢?”伯父语气沉重地说。
我没说什么。静静地看着躺在病床上的他。
“医生说,他永远就变成这个样子了。”伯母伤感地说着。
“把他救活过来,对他而言不知是不是一件好事?”
我始终没有说什么,眼神充满哀伤。
原来,一直故作开心的也不只我一人。
斐翔缺席我的婚礼,却躲在浴室中了结自己的性命。

原来,他一直在逃避对我的感情。
我也一直逃避放胆去表白的机会。
两个逃避的人,双目对视着。
躺着的那个却已不能认出正为他抹脸的另一个。

Thursday, January 7, 2010

你,也听说(十六)- 情人?朋友。

斐翔在离开我8年6个月又17天之后,终于舍得回来这个国度。
我在飞机场等待他的出现,手心冒汗。
为什么自己会感到莫名的紧张?我也不大理解。
可能是期待吧?
这么多年没见他,他究竟变得怎样了?
虽然说,我们常在网上视像聊天都能清楚看见他的模样,可这一回他真的回来了,我终于能够再度感觉和他的亲近感。

扩音器传来美国班机抵达吉隆坡机场的广播。
时间越是逼近,心情愈是兴奋。
我几乎感觉到心脏要从胸腔中跳跃出来。
待会跟他说的第一句话会是什么呢?
我们会不会来一个抱抱?
我的脑子想得复杂。

我看见他了!
他徐徐地从机场入境处走出来。
身边多了一个和他有说有笑的她。
他向我招手,我也勉强地挤出微笑,向他轻轻招手。

他走到我的身边,放下行李,如我想象的,给了我一个温暖的怀抱。
我心里的感动不懂躲到哪里去,脑子里却只有一个问题。
她究竟是谁?
”我来介绍好了,他是我的好兄弟,颜弘。这是Jess.”
我不想知道她的名字,我要知道的,是她的身份,跟你的关系!
“嗨,Jess.”我挤出难堪的微笑。
“Shawn整天都在我的面前提起你的。”
斐翔什么时候有洋名了?我为什么不知道?你这个贱女人凭什么跟斐翔讨论我!
吃醋的男人有时也失去理性。
“是吗?哈哈。我也可以跟你分享他的事情啊。”假面的我,说着虚伪的台词。
“好啦,不要在这里多说啦。我们走吧。”斐翔催促着。
“车子停在外面而已。”我对着斐翔说,眼睛也不多看那个女人一眼!

八年,说长不长,可就是人事已非。
我结婚了,斐翔也带了一个莫名的女人回国。
我和他们俩坐在同一辆车子上,可却走着不同的道路。
我最后没得到斐翔,败在这个叫作Jess的女人手里。

“哇,这里变很多哦。”
“是啊。”的确,什么都变了!
“我们以前的那个海滩还有在吗?”
“还在啊。连同记忆都在。”我特地说出来。
“什么记忆?”Jess好奇地问。
“哈哈,我跟斐翔,啊,不是,是我和Shawn的回忆。”吃醋吃得凶,最后肯定胃痛!
“好羡慕你们哦。”
“Jess,你不用羡慕我们的。和这个家伙在一起,很是痛苦的。哈哈。”我自得其乐,可我早已看见斐翔沉住的脸色。
“是吗?”Jess歪着头,一脸不解的样子。
“这里什么都变,可海滩不变,关系不变,感情不变。”我瞄了斐翔一眼,刻意地说着。

市区的美式餐厅,时间为中午的1点25分。
斐翔把我拉进厕所,把门反锁。
“干什么?”我紧张地问着。
“这是我要问你的。”
“你的女朋友还在外面,你想做什么?”
“谁跟你说她是我的女朋友?”斐翔睁大双眼看着我。
“感觉。”我别过头,逃避他的眼神。
“荒谬!”
“出去吧。你的女朋友还在等着。”
“那你的那个呢?”斐翔的声量惊人。
“不要提她好吗?”
“那你可以不要提Jess吗?”
“可以!”我态度极度不友善。
斐翔把头靠向我,热情地吻着我的唇。
我挣扎,一手把他推开,还给了他一个掌印。
“你不爱我?”斐翔神情难过。
“爱!爱到最后不爱了。”
“到底是爱还是不爱?”
“这个问题纠缠了我们多少年,难道你还数不出来?就是因为爱这个字,我到最后都不了解它的定义了!”
“你爱我吗?”
“我不爱。我不爱!我不爱!”我发狂似地吼叫着。
斐翔一手把我搂在怀里,我哭倒在他的身上。

斐翔,因为爱你,我要放开你。
从今天开始,我们的身份将只是永远的朋友。

你,也听说(十五)- 情书

我们当中必定有人曾经有写情书的经验。
执起笔,在信纸中,行与行之间,表露爱意。
有些人写得露骨:什么“爱你就是要吃掉你”、“愿你的香气藏匿在我的胸间”;
有些人写得肉麻:“我爱你,是阿当对夏娃说的第一句话;我爱你,是我对我的小宝贝说的每一句话。我最爱的小宝贝,她叫XXX”
有些人写得含蓄:“我不知道你喜欢不喜欢我,可我就是喜欢你浅浅的笑。”
有些人什么都没写,上面只有一个漂亮的唇印。

各类各样的情书,在浪漫的三月份传递到每一个爱的人手上。
十七岁的我,就曾经收过这么一封情书:

颜弘同学,
有一度考虑要不要写这封信给你,可是我最后还是这么做了。
希望你看了不会太惊讶。(一个笑脸)
说真的,对你的认识并不深入,可是就是很想多了解你。
你的代名词是斐翔,看见你们这对好朋友每次走在一起,心里面无限羡慕。
我不是一个羞于表达自己感受的女生,这个年头,女生都果敢表达自己的感情。
你的笑脸很亲切,让我每次都感觉温暖。
前一阵子的你有些消瘦,现在好看多了,男生怎么说都是要壮实一点的!(另一个笑脸)
这个浪漫的三月份,我想好好表白。
不想错过最后一年高中仍未表白过的经验。
希望你过得愉快!年终考试加油!

蓉倩 上
******************************************************

收到情书的第一个感觉,有些窝心。
这如春天尝蜜糖的温暖与甜蜜,流侃到心田。

斐翔一手抢过我的情书,在那儿呱呱叫起来。
“噢,有人收到情书哦!了不起,了不起!”
“把它还给我!”
“害羞什么?你应该自豪!”
白痴哦,有什么自豪的!
“还给我!”我一只手尝试从斐翔的手中抢过蓉倩写我的情书,一只手把个子比我高的斐翔压在地面上。
“让我看看嘛!”
“不可以!!”我一直手抓住他的脸,尝试掩盖他的双眼,一只手不停地想把情书抓回来。
我最后忍不住,在他的胸前狠狠地捶了两下。
斐翔痛喊出来,我也住手了。
“我说了,还给我。”
“好啦,还你就是了!这种东西我才不希罕!”
“你当然不希罕,冷血动物!”我从口腔喷出气。
“呸,这种信谁不会写?”
“自大狂,那你就写啊!”我向他下战书。
“写给谁?”
“你爱的人啊!”
“好,我就写给你!”
我当时没有表现得过于兴奋,心里面暗爽倒是有的。
这算不算是一种表白?

一年过后,这种当即将时收到情书的喜悦感,随自己长大了一年和斐翔十八岁生日的海边约会顿然消失了。

弘:
我最不懂得写这种烂屁东西了!
唉,超后悔答应你为你写一封烂屁信。
祝你白色情人节快乐吧!
我真的不懂怎样接下去。
平时要跟你讲的话还要写在这里不是很无聊吗?
你懂的啦!
永远兄弟啦!

如果我是情书评鉴员,这封情书一定不及格,还会被投篮。
可是当时收到的时候兴奋莫名,有一种单纯的幸福感觉。
我用自己做的卡片作为回礼,并把这一封当时感动我心的情书放置在床边,每一个晚上,临睡之前总会慢慢阅读。
斐翔书写的字体虽然不好看,可是当时对我来说却无比珍贵。

爱屋及乌。
因为爱斐翔,所以爱他的所有。
缺点,在情人的眼里,像被晒在阳光底下潮湿棉被的水分,蒸发得不见踪影。
所有缺点,都闪烁优点的光芒。

你,也听说(十四)- 我爱你!

原来一些话不难说,只要给自己吸一口气,三秒钟的憋气,然后把字词随着呼气一起从口腔吐出来,“我爱你”这句话说起来,不超过两秒!
我看着眼前的傻小子在跟他喜欢的人表白,口中的饭也差一点喷出来。
这是一个不像样的聚会。
出席的是Navothy、他一直暗恋的同学Justin,以及我。
这真的是一个不伦不类的私人聚会。
我好端端只想安静地吃一餐饭,却换来戏票一张,看Navothy这傻小子的表白记。

时间倒退两个小时,地点是我的家书房。
Navothy平时是不会主动打来的,无事不登三宝殿,他这一回一定有话要跟我说。

“什么事啊?”
“哥,你好差劲也,没新意的台词!”
“那有创意的小弟,找我有什么事吗?”我的语气恶心的温柔。
“没什么啦,想请你吃饭。”说得一脸心虚,我隔空都可以想象到他那张心虚的脸。
“这么简单?”
“就这么简单!”
“还有谁会去?”我迅速提问。
“这嘛,哥你应该不会介意我多带一个朋友吧?”
“不好看的免谈。”
“你真是外貌协会会长!”
“男朋友?”
“还不算是。”
“那他来干嘛?”我没好气。
“给你过目啊。你知道我的为人的,不像你那样精挑眉目。”
“你八成是被爱迷昏了眼!”我直来直往,没有丝毫给面子。
“总之,我要你出席就对了。”
“还总之呢!”

结果,我出席了这样的聚餐。
三个人,好安静。
就算谈话,也只有那两个年轻的在聊。
我这样的uncle,根本插不上嘴。
早知如此,我老早在家吃泡面算了!

这是位于市区一间有格调的意大利餐厅。
Navothy这小子还真会挑,竟然懂得来这样浪漫的地方。
我好像是多余的人物,做了一支很亮的街灯。
我安静地吃着眼前的食物,心里面有些不祥的预感。
我感觉到Navothy这小子有些紧张,手不断地抓住餐巾,还不时大量喝水。

结果,我的猜测是正确的。
时间不早不迟,Navothy的求爱记于这座餐厅开幕演出。我这位现场观众,立刻变成临时演员。
那位叫Justin的男生,身材中等,样子也是可爱那一卦的,可原来也是一个狠心的东西。
Justin首先愣了一下,过后竟然站了起来,向我的小弟大吼起来。
“你这个变态!就知道没好东西!”
“喂,小朋友,你说谁变态?”我也站了起来。客串演员漂亮的台词。
“你们两个!变态仔,变态佬!”
“他妈的!不是,你妈的!欠揍哦!”我差一点挥拳,可那小子也挺会闪躲,我击不中他的脸,自己也险些跌倒。
Navothy也同时建站了起来,指着Justin那母狗生的孽种,泪水倾盆而出地喊话。
“你去死吧!不要糊口说白痴话!”年轻人骂人没什么重点。
倘若是我,一句“操你的”就代表一切。
Justin得意地离开,走之前还对着Navothy喊话:“你这个变态的,我们绝交!”

妈的,这间富有格调的意大利餐馆被我们这些脏话污染了。
整间餐馆的人,没有一个不像我们这里投向不解、不满、怨恨的眼光。
经理走过来,轻声地邀请我们结账离开。
那个不争气的小家伙,当然只能蹲坐在地板上哭泣。
“请给我们三分钟,他需要时间哭泣。”
我也跟着他坐了下来,急促地喘气,尝试平复自己的心情。
呼,这样的饭局真难忘!

离开了餐厅,我把他载到离市区45分钟的海边去。
吹着海风,他的心情也似乎平静了下来。
我没说话,给他一个呼吸的空间。
他现在最需要的,是氧气和自我空间。

“哥,我好爱他。”他打破了沉默。
“那个烂人?”
“嗯。”他看着我。“就算刚才他这样说我,可我还是爱着他。”
“你打算怎样?”我心里骂着他愚笨。
“没有想过。”
“再跟他表白咯。”我酸了他一下。
“不敢了啦。”Navothy摇头。”哥,我想做一件事。”
“什么?”我有些紧张。
Navothy一支箭冲向海滩,我急忙跟随,深怕他做什么傻事。
“Justin,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Navothy对着海这样喊着。声量越来越大,完全没有被海浪声盖掉他略带沙哑的声音。
我也跟着他的动作。
“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
“哥,要把爱的人的名字喊出来才像话!”
“斐翔,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

一个二十来岁的男生,和一个三字头的男人,在海滩上面对大海向爱的人表白。
斐翔,你看这画面。
爱,有时候就是要说出口。
之前,我错过了说出来的机会,可现在的我,有勇气说的时候,你还听得见吗?
我爱你!

Wednesday, January 6, 2010

你,也听说(十三)- 缺席

我与月翎的婚宴,斐翔缺席了。
其实,斐翔在我的人生里缺席的岂止是我的婚礼。
他错过了我的大学毕业典礼、错失了我第一次发薪水的日子、在我第一次被革职时,没有在我的身边给我适时地送上拥抱......
一直以来,我都有一个愿望,可他就是无法实现。
他连我重要的日子都缺席了,我还可以对他抱有什么期望?

我没有缺席任何一个他离开以后正式或非正式的拜祭。
头七、三七、五七、尾七,我都出席了。
斐翔的父母亲每一次见我的到来,都会忍不住对我说:
“斐翔有你这样的朋友真好。”
而我每次都会回答:
“他带给我的也很多,很多美好的回忆,我以后会好好珍藏。”
的确,斐翔有一种令人难忘的魅力。
我不知道这样的魅力是仅来自于他,还是多数原于我对他的爱慕而产生的化学作用?

“呼,好累哦。”我躺在沙发上。
“哈,结婚原来跟打仗没分别。”
“庆幸我们省掉了许多繁冗的传统仪式。”
“嗯嗯。”
月翎静静地看着我。
“什么事呢?”
“你今晚不开心。”
“没有啦。”
“不要怀疑女人的直觉。”
“我真的没有。为了什么呢?”
“斐翔啊。”
“笑话!”
“越矢口否认,越显心虚哦。”

我们两个人捧着手中的咖啡,度过了新婚的第一晚。
未来的日子,我们还有许多的日子过着我们的假夫妻生活。
这只是第一个晚上。
在有点寒冬的夜晚,我们躺在地板上,分享着同一个棉被。
“Samantha怎么想?”我转过身子,背对着她。
“斐翔呢?”
“那你呢?”
“我啊,没有什么想法,单纯的女人活得最快乐。”
“嗯。”
“那你呢?”
“一个同志没有多大的愿望。选择了婚姻,从前爱的那一个重要么?”
“重要吧?至少她在我的心目中曾经驻留过一段很长很长的日子。”
“现在呢?”
“爱一个人,怎能轻易忘怀?”

即使斐翔缺席了我所有的喜怒哀乐,我又怎能忘记这个让我充满期待的男人?
越说忘记,越把他记住。
我选择在梦里找寻我们零散的片断。
至少,在梦里,我还能紧紧地拥抱这个让我勇敢爱又胆怯放手的男人。
我,已不敢有任何奢望了。

你,也听说(十二)- 婚姻人生

我妈说,婚姻是一辈子的事。
斐翔说,婚姻是一辈子的噩梦。
月翎说,婚姻是一辈子的等待。

我笑说,婚姻是用一张证书换一辈子的自由。
我的父母自小离异。
老爸是一个凶酒怪,妈妈是一个传统的女人,可她就是会为了自己往后更好的日子,极力反抗了传统婚姻的枷锁,提出了离婚。
我自认没有她的勇气。
我妥协于世俗的眼光,选择以婚姻结束自己的单身生活。

月翎在我们相识第一千天的午夜时分,向我提出结婚的请求。
我没有思索太久,答应了。
“你没有后悔吗?”我问道。
她依然微笑绽放。
“我和你之间是一辈子都不可能的。”我叹息道。
“不可能什么?你是说有名有实的夫妻吗?”
“嗯。”
“我们是夫妻,也是好友。”
“你大可有其他选择,可以不要选择结婚。”
“我们都有同样的困境。我们都逃不了这个世界的眼光。”
“Samantha怎么说?”
“她了解。”
“以婚姻作烟幕,我们都在犯险。”
“谁叫我们都是同志。”月翎说得坦然,我反而对于她这样的反应感到惊讶。

月翎在人生低潮期认识Samantha。
S是福利社的员工,每隔两天就会来拜访月翎,给月翎支持、协助,还帮她度过难熬的三个月,月翎最后能够重新振作,S居功不可没。
我相信,她们之间的感情也在那个时候萌芽。
月翎潜意识底下改变了自己的性取向。
这是一种解脱?还是陷入泥沼?
月翎,这一段路你走得有否容易?
我最能理解你的感受。

一男一女,以假结婚的烟幕,完成了人生的其中一个阶段。
婚姻人生,有时候就是一种假象,幸福不幸福,只有当下的自己才尝到苦甜。
妈帮我穿上大衣,在我的耳际说话。
“考虑清楚了吗?不要害了别人、伤了自己。”妈虽然念书不多,可说这样的话却倒有纹路。“结婚是一辈子的事。”
“我想很久了。”
“你喜欢的那个人呢?他知道吗?”
“知道。”
“他怎么说?”
“恭喜。”
妈没有再问什么了,安静地帮我整理大衣。
过后她喃喃自语的声音,我倒听得清楚。
“唉,斐翔这个家伙......”
原来,我对于斐翔的爱,连妈也看得出。
“妈,谢谢你。”我不知从哪里冒出这样的话来。
“两母子说什么谢谢的,你这样说,我反而不习惯。”
我们两人相视而笑,温馨满泻于眉目之间。

“我是不可能结婚的!结婚是噩梦!是坟墓!”
十七岁的斐翔这样说着。
那你也不会跟我结婚吧?
十七岁的我这么想着。

“结婚是一个漫长的等待,有时可能要等上一辈子。”月翎以感叹的语气说着。
“等待什么?”我不解
“很多,很多,有些等待自己被爱、有些等待自己何时离婚、有的,等待他有一天会真心真意地想着你,心里就只有你。”
“那你呢?”
“我等待机会,用真正身份爱一个人的机会。”


人生有五味。
结婚,原来也有很多不同的诠释。

你,也听说(十一)- 爱,来了,走了?

斐翔无声无息地离开人间。
这种感觉就好像他当年离开我出国念书,我目送他走进出境处的感觉一样不舍。
他,这一回悄悄地走,还真潇洒。
有人说,留下来的人是最痛苦的。
我感受到这句话的真实。

坚强的我,从悲伤中走出来,需要为时一个月半酒精的催化。
过程中,月翎扮演者妻子与好友的角色,扶持在我的左右。
我和月翎的关系,就像一杯矿泉水一样,清澈又富有养分。
没有杂质的爱,没有欲求的爱,是最难能可贵的。
我感谢她对我的不离不弃,纵使知道我对斐翔的感情与执著,还依然守在我身边。

月翎是一个悲情角色。
如果现在还是黑白电影时代,她必然是苦情戏中的可怜女主角。
月翎有着令我同情的遭遇。

“月翎。”我尝试着最大的努力,把头靠向她的颈项,给她一个晚安亲亲。
她极力地反抗!一手推开我,然后一个手掌印烙在我的脸上。
“对不起,对不起。”她冲上公寓去。
我傻傻地愣在那儿。
第一次的约会,竟然变相为“被盖风云”的一幕!
我真要转身离开,电话铃声响起。
是月翎。
“对不起,我还没有心理准备。”
“不用紧,被吃一巴掌,就当作进补咯。”
“对不起。”说着说着,月翎竟然哭出声来。
我没有说什么,只是静静地听着她的哭声,因为我不懂得如何抚平女生的情绪!
“我没事了。谢谢你做我最好的听众。”
“你真的没什么吗?你的反应令我很惊讶。”
“真的没事啦。”像铜铃般清脆的笑声隐藏不了她要掩盖真相的心。
“没事就好了。晚安。”

月翎是一个在我面前不能守秘密的人。
她的秘密,成为了我们的秘密。
月翎在20岁的时候,有着惨痛的经验。
被困在郊区一间木屋里长达三天的她,获救的时候,身上除了饥饿、冷冻、惊慌、悲痛,还有多处伤痕。点点斑迹的白衣上还沾有六个男人的汗水和精液的味道。
我想,倘若当时我在一脸惊慌的她的身边,我一定会给她一个拥抱,一个安抚。
事后,她把自己困在房间里。
三个月,没有和任何人接触。
她笑说,当时自己没有疯癫已是福事。

“我要和你结婚。我希望你不要介意我的身世。”
“不可以。”我一口拒绝。“结婚不是闹着玩的。”
她没说什么。
我也没说什么。
此时无声胜有声。
之后,她也没有再提结婚的事情了。
我在和她交往的过程中,我间中也会和她提起斐翔的事情。当然,在雨中和海边的两度亲吻是我跳跃交待的情节。
她每次总会悉心聆听,没有给任何意见,听到开心的部分时,就会发出悦耳的笑声。
她对于斐翔这个名字也不再陌生,有些时候还反过来问我斐翔最近过得怎样,而我只是敷衍地回答。

斐翔一走,就是8年了。
骗人的家伙说4年以后就会回来,可让我等待了8年的岁月,还不见归来的踪影。
悄悄溜走的爱,何时才会回来我的身边?
如果此刻他回来了,我该如何?
我的身边多了一个她,一个即将要跟我完婚的她。

你,也听说(十)- 我是你兄弟,谁是你爱人?

晚上十点钟,不多也不少一分钟,斐翔打来的第十七个未接电话。
我把自己的头埋在枕头里面,有一些时候,很想让自己窒息死掉就算了,可是每在呼吸困难的当儿,斐翔刚刚和我接吻的那一幕又会浮现在我的眼前,让我忍不住多吸一口气。
死是没死去,可是难过的感觉一直蔓延,就像荆棘缠身,万蛇绞心,死与不死之间,没分别没差异。
我在他的心目中到底是什么?这个是我这些年来一直争取想知道的,也是我在往后的日子里得不到的答案。
电话铃声又响起,我把手机抛向门去。
“砰!”掉在地上,它,还顽强地发出刺耳的铃声。

“你到底想怎样?”我抓狂了。
“对不起。”电话的另一头传来斐翔低沉的声音。
“你没有对不起我。”我的态度如一冰冷。
“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这么生气?”
“你是白痴吗?你不懂吗?”我火大了。
“我真的不知道,不了解,是不是我做错什么了?”
妈的,少装无辜!
“没有,你做得很对!”我没好气。
“弘,你是不是不喜欢我亲你?”
“我......”我被他气得说不出话来。
“我们是好兄弟啊。”
“我刚刚说了,好兄弟不亲嘴!!你要我说几遍?”
“那我以后不亲你就好了。你不要生气我好吗?”
我到底要怎么说你才明白?
难道你要我说,“我喜欢你亲我”、“你可以多一点亲我吗?”这些难以启齿的话吗?
你到底想怎样?
“拜托,不要生气我了。我答应你,我以后都不亲你就是了。你不喜欢,我就不做。”
该说拜托的人是我吧?拜托,你可以不要这么无知单纯吗?
“我算你答应咯!”
我根本没说什么!
“以后,你也不可以这样生气我哦。”
没有以后了。我对你还不死心吗?
“来,笑一个。”
我勉强地发出苦笑的声音,白痴的我,还真配合!我不是该生气的吗?
原来,在爱的人面前,真的谈不上生气这两个字。

“永远的兄弟,你还欠我一句话。”
我心里想着:是“我爱你,又恨你”、“我永远爱你”,还是“我一辈子爱你,可是我永远得不到你!”?
“生日快乐啊,你还没跟我说呢!”
“永远的兄弟,生日快乐!”

斐翔,我是你兄弟,那谁是你爱人呢?
我可以做被你爱的那个吗?
一次就好。

你,也听说(九)- 此刻,我要你记住!

我和斐翔冷战了两天,我最后妥协。
“斐翔,我要见你。”态度冷得像冰水一样。
我不明白,为什么自己说不出“我想你”这类的话,嘴巴硬得要死也没给自己带来多大好处,为什么我就是不会把这句话,或“我爱你”这意义更深的三个字吐出来?
憋了那么多年,我终有一天一定憋出病来。

我看着他那张土色的脸,知道他不是很愉悦。
“不爽就不要出来啊!”
妈的,我在说什么屁话!颜弘,你不会说话就闭嘴!
我在心里面暗骂着自己。
“我们可以不要吵架,好好地相处一天吗?”斐翔神情恬定。
“噢。”我低着头,没说什么了。
“我想要你记住这一天。”
“你的18岁生日,我当然会记得。”
“看着我,此刻,我要你记住!”
“记......”我话还没说完,斐翔就把头靠近我的双颊,他的嘴亲了我微微发红的唇上。
我愣住了。
时间静止住了。
我紧紧握住拳头,闭着双眼,感受他吐出来的气,感受他的舌尖向我的口腔进攻。
我没有反抗、没有挣扎。我的双拳放松了,我的身体也不再僵硬,剩下的动作就是配合。
配合他的舌尖在我口腔的探索,我也不自觉地配合着头部移动,他把手放在我发烫的脸颊上,再移动到我的头上,随意地拨弄我的头发;他的唇则不规矩地移动到我的脸颊、耳珠、颈项上。
此刻的我,已听不见海浪声,只听见他微微的喘气,在我的耳际回荡。

我肯定,这不是梦。
如果是梦,我可以为了这个梦一直沉睡。

“你要等我哦,我的兄弟。”
“你说什么?”
“兄弟啊。”
“兄弟不会亲嘴。”
“我爱你啊。”
斐翔,你把我当作是什么!
我知道当时的我脸色一定很难看,我忍住气。
“我爱你所以亲你啊,我要你记住此刻。”
斐翔,你是感情骗子,还是爱情白痴!!
“我不想做你的兄弟。”
“为什么?”斐翔一脸不解的样子。
“我......”该说的话也吞进肚子里。我心里一直咒骂着眼前这个讨人厌的家伙。
我的眼泪夺眶而出,我把礼物放在他的手上,转过身子,头也不回地向前走、跑、冲!
斐翔喊着我的名字,也跟着追上来。
我只顾向前奔,我要离开这个令我“难忘”的伤心地和一个绝情的负心人。

泪水,很不争气地在空中飘。
我怎么样也拾不回这丢得满地都是的玻璃碎片。
心碎了,我和他的关系也瓦解了。
这一次,我彻头彻尾地被自己感情出卖了。

甜蜜的梦,发展到最后,竟是噩耗。
我惊醒了。
含着泪水惊醒。

Monday, January 4, 2010

你,也听说(八) - 妥协?放弃?

斐翔和我之间在雨中轻吻的那一幕,我还记得。
这怎能忘怀?
每一个人都会记得自己的第一次:第一次下锅煮菜、第一次编制围巾、第一次恋爱......
我记得自己的初吻,和一个男生的初吻。
那一晚发生的事情之后,我有两天没有和他联络。
我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他,跟他说什么。
我们之间的关系又是怎样的一回事?我也暂时不想理会。

斐翔终于妥协,决定出国深造了。
我在我们彼此沉默的第三天,从他传我的简讯中获知这个消息。
出国的日期还决定于他18岁生日的隔一天。
我要送他一份能够留念、他又喜欢的生日礼物。
可是我知道,家里的经济情况不允许我这么做。
我想亲自为他做些什么,好让他永远记得这重要的一天。
还有16天,我要珍惜这剩下的日子。

“能够出来见面吗?我想在出国之前,好好和你相处。”
电话的另一端叹出不舍的情怀。
我和斐翔相约在市区的一间连锁广场。
“出国的东西都添置好了吗?”
“嗯。”斐翔闷哼了一声。
“噢。”
我们陷入沉默,只是脚步一致地走在广场的瓷砖上。
“你要什么礼物吗?”我打破死寂的空气。
“啊?”
“你十八岁的生日礼物。我要送你一些东西。”
“不要。”他停下脚步。
“我想让你记得我,我要送你一份有价值的东西!”
“为什么你态度这么强硬?”
“我......”我语塞。
“好,既然你这么坚持,你看到吗?这件寒衣我很喜欢,送给我吧!”
“好,没问题!”
我不知道为何我们两人会为了这样的小事吵架,可是很肯定的是,我们都不舍得离开彼此。
嘴巴没有说出口,可是心里面却是这么想的。

我在键盘上敲打着讯息。
“想要一个伴吗?18岁,身材中等,可协商,电话号码:015-976523”
我不确定自己在做什么,可是心里面的那一块告诉我,现在的我必须这么做。
我知道中午的时候斐翔说的只是气话,可是我内心有股送他一件寒衣的念头,我希望在下雪的冬天,即使我没有在他的身边,他也可以感觉到我的存在。
好单纯的想法,可是当时的我真的有这样的念头。
我发出的讯息,终于有了回复,是一个叫Herry中年男人的回复。

第二天,我和他相约在市区内出了名龙蛇混杂的红灯区。
我被压在80公斤的身躯下。
没有反抗,没有泪水、没有哼一声。
18岁的我,尝试了这样的一种滋味,一个中年男人咸咸的汗水味。
我抱着送斐翔的礼物,坐在公车上,脑袋空白。
我没有放弃,却妥协于刚刚的画面。
眼泪,徐徐流下。
为了即将失去的爱而留下的眼泪。
这苦的感觉,抽蓄了全身。

Sunday, January 3, 2010

你,也听说(七) - 留恋、暧昧

有些话,冲口而出,似乎没有转弯、保留的余地。
“我爱你!”
“我讨厌你!”
“我只想和你在一起!”
这些呐喊成为我每一次看见斐翔的独白。
这些冲动的话语,我一直保留着,在我内心的一角,蠢蠢欲动。
我压抑着自己的情绪,尝试不让斐翔看出任何弥段,喜欢不喜欢,我也不露于形色。

这是生命的悲歌。
我站在他的墓前,他再也看不见我的任何表情,我再也不能和他面碰面的接近。
原来,爱与不能爱之间,穿插的还有另一种情绪。
一份留恋之情。
我似乎没有好好在飞翔有生之年向他表白,如今我错过了,却让我有一种错过许多机会的感觉。
我不敢想生命的如果:如果我怎样,我会怎样之类的。
这些在当下似乎不再重要了。

看着他墓碑上的照片,我轻叹了一口气。
心里面有很多话想对他说,可却不知如何组织整理。亏我是网络小说家,连组织一段话语的能力也顿然消失了。
“翔。”我开口了。“我来了。”
斐翔对我微笑。
“你这个绝情的家伙。”
照片里的他还如一向我微笑。
“你知道吗?你知道我有多想你吗?”我故作坚强。“你没有在我身边,连喝的水都是苦涩的。”
我蹲坐在墓前,手轻轻触碰墓碑上那张熟悉的脸。
“我真得很想很想你......”我哽咽了,吐的话也不清不楚的。
我没有说什么了,风吹散了我的泪水。

斐翔的泪水沾湿了我的肩。
他的头侧放在我的右肩,我感觉到他的眼泪。
这是一个雨下得很凶的晚上。
我深怕他着凉,把自己的外套覆盖在他的身上。
“下雨了。”我轻声说道,害怕自己的声音扰乱了属于我和斐翔的夜晚。
“我不要回去。”斐翔认真地说着。
“你始终还是要回去的。”
“我不会妥协的,回去以后就代表我妥协了!我不想任意被摆布!”斐翔双眼有力地看着我,从眉目中,我看得出他的坚持。
“这只是短短的四年而已。回来以后,我们又可以在见面了”
我总觉得这样的话套在我和斐翔的身上很不适当,以我和他的关系来看,这样的话在外人的眼中无比暧昧,可话说了,也不能收回,斐翔还回应了呢。
“可是我不舍得你啊。”
我们之间的关系是什么?这个时候适合问这样的问题吗?我是不是想太多了,这样的话谁都可以对谁说,无论对方是什么身份,无论对方是不是你喜欢的。我搞不清楚。
我想问,可我还是忍住了。
我把头靠过去斐翔的脸,嘴唇贴近他的脸颊。
他没有反抗,只是感觉到他用力的吸气。
我们静止了彼此的动作。五秒。
他把唇放置在我的唇上。另一个十秒。没有热吻,我们只是做了互相贴唇的动作。

这不是爱恋。
这是爱与不爱之间的另一种情绪。
它叫暧昧。

你,也听说(六)- 背影

我一大早起床,看见还在沉睡的Navothy,嘴角不自觉地向上翘。
我轻声地打开睡房的门,然后走到露台去。
这是一个天还未亮的早晨。
好久没有这么早起来,欣赏过这样的早晨时光。
我吁了一口气。

手机传来简讯铃声。
打开信息箱,是月翎传来的问候。
刚到美国公干两个星期的她,在信息中这样写道:
“早安!怎么样?有坏蛋吗?哈哈。”
我苦笑着,睡房内现在躺着的是和她另一个性别的一夜情恋人,我该如何回复?
以我跟月翎现在的关系,是不可能坦白说明这一切的,可是什么时候才适合,我倒也从没有想过。
我和月翎最后会不会步入教堂,以婚姻终结我们现有的感情生活,我也从没有过这样的念头。
手机简讯铃声再度响起。
“不用对我坦白,也不要说谎。我相信的,是自己的直觉。”
月翎的简讯让我摸不着头脑。
可是,她却巧妙地化解了这样的尴尬。
就算我怎么说,只要她相信我,无论我说什么,她也始终会相信的。

早上9点钟,Navothy从睡房中走出来,赤裸着上半身。
“早安。”我微笑着。
“你好早哦。”
“哈哈,习惯了。”口不对心的我说起来也心虚。“对不起,我没煮早餐,我不喜欢沙发沾到油烟味。”
“不用紧啦,我也没有吃早餐的习惯。”
“嗯。快去洗澡吧,我载你出去外面吃。”
“好。”
看着Navothy的背影,我的嘴角又上扬了。
他真的是一个可爱的男生。
我虽然喜欢他,可是我绝对不会和一个16岁的男生发生关系。

“我....”Navothy一手把我推开。
“怎么了?不喜欢我?”
“不是。不是。”他猛地摇头。
“那么怎样了?”我的态度有点不友善。
他的脸颊泛红,眼里含着泪水,摇摇欲坠的泪珠惹人怜。
“对不起。”我诚恳地道歉。
“我骗你了!”
“什么?”我心里猛地骂脏话。
“我.....今年只有16岁!”
“他......”脏话挂在嘴边,又被吞进肚子里。“我有很好欺骗吗?”
“对不起。”除了道歉,他好像也没有说什么了。
“好了,好了。够了,够了。”我也被他影响,重复着自己说的话。
他双眼通红地看着我。
“为什么这么年轻就这么需要?”我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感觉这句话很侮辱。
“身边的朋友都有过经验了,我想试试看。”
他还真的把我当作白老鼠来试验!
“现在没有得尝试了。我不想被人告强奸未成年青少年!”
“对不起。”
“有什么好道歉的,年轻也不是你的罪。”我的语气稍微温和。
我卟嗤一笑,打破了僵局。
“你笑什么?”
“笑你白目啊。”

没想到,所谓的一夜情,竟然演变成为一场闹剧,最后还是温馨收场。
我和他,在床上闲聊着。
原来,在床上也可以只是纯粹闲聊,没有做什么,单纯地聊到深夜,累了倒头就睡。
这是我和Navothy第一次的经验。

“哥,我好爱他。”
“多深多远?”
“不知道,没有了他好不习惯。”年轻人说话可以如此直截了当。
“不习惯只是短期的。”我没好气地应着。“就慢慢习惯吧。”
“不懂,好像早上起床没有刷牙的感觉,很不自在。”
这是什么烂比喻!
“爱,有时候是恶习。”我重重地说着。
“可是染上恶习的人却自得其乐,从不觉得自己错。”

我何尝没有染上过这样的恶习?
爱,到最后,变相麻木了。

你,也听说(五) - 同样的过客

我,在六年前就已经认识Navothy。
记忆告诉我,当时的他,还是一个天真烂漫的小伙子。
当年才只有16岁的他,和我相约在市区的一间露天咖啡馆。

“你好......”
眼前站着的是一个身穿鲜艳线条上衣的年轻人。
我正视他,他反而回避我的眼神。
“哈,你来啦。好久哦。”
“哈哈,我不懂这里怎么来......”他露出尴尬的笑脸。
笑得真可爱,我喜欢这样的年轻小孩。
“坐下来吧,你又不是被罚站。”
他和我面对面坐着,我看得出,他的眼睛正向我的全身扫视。
“你很年轻哦,几岁了?”
“19岁。”
“哈哈,样子看起来很可爱嘛。”
被我这样一赞,Navothy稍圆的脸颊就一下子泛红了。
我的天啊,这就是年轻的本色!
“噢,我都忘了,你要喝些什么吗?”
“不要,白开水就好了。”
“什么啦,来到这里,不尝尝它的白咖啡哪里可以?我帮你作主吧。”

我看得出,他挺享受我为他作出的安排。
白咖啡的泡沫沾在他微翘的嘴角。
“怎么样?还不错吧?”
“嗯,很好喝。”
“今晚打算来我家过夜吗?”
“我......”小伙子露出难为的神色。“其实,我有些害怕.....”他吞吞吐吐的。
“哈哈......”我狂笑,笑声在咖啡馆回响。
“我是说真的。”
“怕我把你吃掉吗?”
他沉默了很久。
“你应该有心理准备吧,不是吗?”

两个小时后,他踏入我的家门。
我的家是位于市区中心的高级公寓,这是我独居的一座小天堂。
从位于十六楼的这所单位向下眺望,市区的美丽景色一览无遗,尤其是夜晚入幕,更可看见市区的灯光闪耀,星光弥漫。
“进来吧。”
他战战兢兢地走了进来。
“来,过来坐啊。”
他坐在我的身边,和我坐得有一段距离。
“坐靠近一点,我想近距离看着你。”
我们之间的距离相差那5公分。我直视他的双眼,他一直闪躲。
这一刻,我们很安静,安静得可以听见他“怦怦”的心跳声。
我把头靠过去,双唇贴近他的颈项。
我闻得到青少年阳刚的味道。

闻着这样的气味,不知觉地勾起了我18岁的回忆。
这是一个红色灯光闪烁的房间。
我坐在那有点潮湿气味又带有褐色斑迹的床上,心跳急速。
这是一个肮脏又杂乱的小旅馆。
我在五分钟前,跟着他的步伐,来到这间房间的路途。被不少这里的房客用鄙视的眼光斜视。
这是一个龙蛇混杂、让人生畏的小旅馆。
他走出来了,下身只围着毛巾。
我看着他,脑袋放空了。
想逃脱,可是我知道,自己能够走的力量太微弱。
我最后被那八十公斤的身躯压在床上。
没有反抗、没有哼声,这是无声的妥协。
事后,他如之前答应地,把200块放在我的手上。我紧握着。
离开,我最想做的就是立刻离开这个鬼地方!
他向我微笑着,可在我的眼中,这是奚落的淫笑。
我没有哭,这样的人,不值得我的一滴眼泪。

在回家的路途中,我的脑袋空白了。
手里抱着的,是要送给斐翔的18岁生日礼物。

Friday, January 1, 2010

你,也听说(四)- 路,一直走。

我沿着火车轨道,一直漫无目的地走。
我不知道,自己会往哪里去。
我会不会一直走,直到我感觉疲累为止?
我不知道。

天色有点暗了。
我双手插袋,感受傍晚凉风带来的寒意。
寒风把我吹醒,我的脑袋不再空白。
原来,思念可以这么遥远、这么没有方向感。
就好像我走着的这一条路一样。

“妈。”
外面的爆竹声似乎盖不了我微弱的声音。
“怎么了?”
“有些话想跟你说。”
“来,坐下来。”
我一屁股坐在妈老家木床的一角,吞吞吐吐。

外面的爆竹声真的盖不了我微弱的声音。

妈没有说什么,安静了半刻钟。
“这一条路不好走。”
“我知道。”
“我没有支持、没有反对,你自己看着办。”
“我知道了。”
“他是谁?”
“这是我想要为自己保留的秘密。”

这条路,我还是这样走下去了。
还一走,走了十多年。

我走累了,蹲坐在火车轨道的一旁。
这时手机铃声也恰巧响起,扰乱了我的思绪。
看一看来电显示,一个熟悉的名字在闪烁。

“弟,什么事吗?”

一个小时过后,我出现在C区某间酒吧里。
酒吧里的浓烟和黯淡的灯光并没有影响我的视线,我一眼就认出那个和斐翔极为相像的背影。
我走过去,轻拍了一下他的左肩。
“哥。”
“来很久了?”
“还好。”
Navothy总喜欢把“还好”挂在嘴边,我能够理解这是现代年轻人的说话方式,只是我这个有点落伍的老uncle,还不能接受这样所谓的“潮流”。
“很久没听到你的消息了,最近怎样?”我的声量因为背景吵闹的舞曲而被逼提高。
“还好。”
“这就表示不好了。从实招来吧。”
“我分手了。”
“哈,终于分手了?”
“哥,你好坏。”
“他不是什么好人。”
“六年前的我也这么认为过你。”
我苦笑。
Navothy还是像六年前一样的天真、烂漫,对爱情还保留一份纯真的情怀。
这是我怎么羡慕也羡慕不来的。